外匯天眼:約翰·泰勒/外匯市場超級交易員
在現金外匯交易市場成立之初,約翰·泰勒(John Taylor)幾乎是陰錯陽差地涉足其中。隨後他經歷了技術交易革命時代,併發現絕對回報率理財策略的吸引力遠遠超過套期保值對沖風險。1972年,他成立化學銀行外匯諮詢服務公司,並開發出第一代電腦智能模型,以協助跨國公司管理外匯風險。目前,該公司管理著超過80億美元的各類專案,其中大部分集中於外匯交易。與此同時,泰勒還是外匯週期性分析的“先驅”,也是最早在外匯市場採用技術趨勢追蹤模型的交易商之一。然而他並沒就此止步,而是通過在套息交易(carry trading)和波動性策略中融入獨創的分析方法來擴大業務規模。
《Futures Magazine》(以下簡稱FM):您涉足現金外匯市場已經超過40年了。一路走來,市場發生了哪些重要變化呢?
約翰·泰勒(以下簡稱JT):現在人們終於意識到它的存在了。記得當初我去參加一個雞尾酒會,跟人們談論我的職業時,大家一聽都走開了,現在反而對我緊追不放。另外,市場規模越來越大,參與者越來越多,競爭也日顯激烈,賺錢越來越難。要知道這個行業裏人人都是精英俊才,即便有愚蠢的參與者,也會有專業人士代為出謀劃策,競爭無處不在。
FM:您能跟我們介紹一下什麼叫“愚蠢的參與者”嗎?
JT:諸如中央銀行、政府、通用汽車、波音公司等,這些部門、機構因為不同的目的進入市場,所以你可以根據他們的需求賺很多錢。如今他們的需求相對於市場規模而言已經小了很多,競爭太激烈了,人人都想賺錢。
FM:您從20世紀70年代就開始為銀行管理外匯風險,請解釋一下外匯風險管理的方法,另外,這和商品交易顧問(CTA)進行交易的方法有何不同呢?
JT:事實上,管理套期保值業務沒有任何吸引力。因為如果你賺了錢,那就意味著你的客戶在投資中賠錢,相反,如果客戶在投資中賺了錢,那就意味著你沒賺到錢,而且他會想知道你在那裏到底做了些什麼。換句話說,在交易員和投資客戶之間,只有一個人會笑到最後,所以這真的很難做。試想一下,有些時候因為客戶做了一筆糟糕的投資而讓你賺到一大筆錢,那麼對客戶來說,這就是一筆失敗的交易,還因此欠你一筆錢,客戶必然滿腔怒火。相反,如果第二年他大賺一筆,而你賠錢了,那麼客戶會想到你虧的錢都是他的,必然會悔不該當初。所以,我很高興地說我們的業務是99.5%絕對回報的業務。
FM:自從1987年推出第一個交易系統以後,您就一直致力於研究並推出各種不同的交易模式,但據我們瞭解,您大多數的交易都限制在外匯業務,這是為什麼呢?
JT:原因之一在於交易市場,能夠在該市場立足,這就足以表明你確有一技之長。或許我們並不優秀,但相對而言,我們還沒發現在做其他事情上我們有更大的優勢。自從1985年以來,我們就一直關注利率市場,並於2003年開始展開交易。儘管如此,在我們管理之下的80億美元資產中,僅有1.12億美元涉及固定收益類資產,這是我們宏觀產品的一部分。有趣的是,外匯交易佔用了我們大量的時間,我們在這上面也確實頗費心思。我們正在研究短期模型和不同種類的均值回歸模型,波動率交易工具已經成為我們公司的明星業務了。
FM:通常情況下,波動性 交易者更加傾向於股票指數,很少有人像您這樣專注於貨幣,這是為什麼呢?
JT:這是一項十分繁瑣的業務,除非你對系統非常瞭解,並且十分精通,這包括後臺操作系統和定價系統。你必須知道期權曲線的內涵,經過多年的跟蹤研究之後再把它編入系統中。所以,我們在2002年決定做期權的時候,發現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因為沒有人對期權做過全面的、系統性的分析,我們必須自己創建數據。隨即,我們就發現創建數據非常困難,因為所有的歷史數據本身都存在誤差。在實際交易中,系統總是會出現交易錯誤,當歷史數據顯示交易良機出現時,事實上交易機會可能並沒有出現,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所以,直到2005年我們才擁有足夠多的數據,確保不會出現類似錯誤,那個時候才能編寫系統,然後我們還得培養出一個分析員。2008年我們從海曼·貝克(Hyman Beck)聘請了一位專家,他曾是一名工程師,從20世紀80年代 開始一直從事這方面的業務。由於他專業技術精湛,所以與我們的系統工作人員相處甚好。一般來說,人們通常只用三種方法進行買賣期權交易,而我們最終研發出七八種交易方法。在過去的一年裏,我們在期權合約上的投資占總投資額的35%,如此規模的投資額足以顯示我們對期權交易的重視。
波動性 交易是外匯市場尚未觸及到的一個領域。現如今,我們在期權市場上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一點十分重要,因為我們的投資交易會對市場流動性造成重要影響,有意思的是,我們啟動如此規模的資金,卻是做銀行也在做的業務。但是,可不要小瞧了這項業務,事實上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它不僅僅是溢價收集策略(premium collection strategy),而是二者兼而有之。一般來說,我們的工作有兩個方面,一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在固定收益類產品和股票指數上進行投資,當然,或許還有商品類投資工具;二是進行場外期權交易,所以你不必圍繞執行價格開展投資策略。期權空間不太一樣,因為它沒有執行價格或到期日。現如今,期權在我們所管理的資產中大約占到12%的比重。
FM:您是不是很少有競爭對手,特別是在出售外匯期權的時候?
JT:在我們所做的業務當中,有一部分是以價格為基礎的。此外,我們在別的方面遭遇到了更為激烈的競爭。要知道,期權本身有很多個價格。最重要的是,我們並非採納均值回歸模式的交易——你可能以為我們會進行伽馬交易(gamma trading ),從而擁有很多期權,但事實是,我們進行現貨交易並尋找趨勢。除此之外,我們還做週期性預測,這個預測會告訴我們:“日元定價出現嚴重偏差,比如說不是81或82日元兌一美元,而應該是65日元兌一美元。我們所面臨的問題是,在這一差價中我們能做什麼呢?”很顯然,可以利用這一差價做與伽馬相關的任何交易,既沒什麼風險又可以賺很多錢。當你把它與期權放在一起時,我們在現貨市場交易的知識才能得以應用,體現出真正的價值。
FM:那麼,週期性研究與趨勢追隨方法不同嗎?
JT:準確來說,週期性研究是趨勢追隨方法的一部分,是套息交易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它幾乎是任何策略的一部分。如果說,當趨勢形成之際,並隨時間出現趨勢變動,這個時候週期性分析員可能會說:“已經經歷了一段時間了,這輪趨勢就快要結束了。”如果我們已經手持多頭,那麼我們可能就不會再做空了。可能會說我們有100份多頭,現在應該只需持有75份了。這就是它如何運作的,它是內嵌到所有系統裏面的。
FM:難道週期性研究先於趨勢追隨模型嗎?
JT:由於我曾在芝加哥第一國民銀行(First National Bank) 工作過,並擔任了芝加哥商業交易所(CME)的第一屆董事會顧問,因而我對趨勢追隨方面的知識瞭解得比較晚。芝加哥第一銀行的負責人本來要做這方面的研究,但後來擱淺了,而我卻陰差陽錯接替了這項工作。當初,他們都不敢相信,一向驕傲自大的芝加哥銀行竟然會派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傢伙,但我必須和他們坐在一塊兒,現在回想起來,著實尷尬。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開始學習趨勢追隨的,但我還是不太相信,因為我更傾向於信奉“隨機遊走”理念。後來我回到紐約的花旗銀行工作,繼續從事外匯交易買賣。有個傢伙從芝加哥跑過來對我說:“最近,我依據19日移動平均線進行了四次交易,狠狠賺了一筆。”說實話,當時聽他的口氣,我真想一腳踹死他。過了一段時間又有人跑來對我說:“我買了一輛超炫的法拉利。”如此種種,不勝枚舉,後來我想,也許我應該關注這些傢伙了。所以我開始學習趨勢追隨理念,後來我跟喬治(George Herrdum)一起工作。他是一個非常有名的神秘天才,在芝加哥身經百般錘煉,曾經代表德國某電腦公司挺進芝加哥商業交易所。此外,他精通電腦和數學,用他的話來說“這東西應該是可以計算出來的”。喬治特立獨行,知識淵博,與他一起工作,我受益匪淺。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是一個比較苛刻的人,但我還是為他工作了一年半,最終把週期性與趨勢追隨理念很好地融合到了一起。這就是它的由來。一年半以後,當我創建自己的公司時,我的第一個客戶就是花旗銀行,因為他們想知道可以在哪些地方做投資。我為他們設計了兩三個投資方案,後來他們把方案賣給了中東地區的人,狠狠賺了一筆。
FM:您曾想過在多元化的市場中套用趨勢追隨模型嗎?
JT:說實話,以前從來沒有,但現在開始嘗試了,因為總的來說我們更多應該是宏觀經理人,過分關注貨幣不是很好,因此我們正在尋求自我拓展。
FM:外匯領域跟其他領域有什麼不同嗎?
JT:流動性極高,每天都有3萬億美元的交易。即使是在像智利和以色列那樣的國家,也同樣有足夠大的流動性。
FM:套期保值者和投機者在外匯市場比在其他行業是否更容易找到一個平衡點?如果果真如此,這會讓他們的交易變得更容易還是更困難呢?
JT:通常來講,這會讓交易變得更簡單一些,因為套期保值者對平衡性要求更高。現在,套期保值者完全被潮水般的資本流動所淹沒,儘管其中一些資本可以被看作是“愚錢”。他們去國外投資可能是認為該國的股票和房地產市場很有前景,因此貨幣在他們心中並不是第一要位。他們對貨幣這一塊兒的分析工作沒做好,也正是他們的薄弱之處,你可以利用相對優勢,從中賺錢。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我的期權策略取得成功的原因。期權交易是非常引人注意的,因為所有的傢伙都會用“愚錢”買賣期權,他們在從事其他業務的同時,運用期權尋求自保,這就是期權投資策略的魅力所在。
20世紀70年代,當我在花旗銀行工作的時候,我們的客戶是IBM、可口可樂公司、雷諾煙草、柯達,他們經常在外匯市場進行交易,因為他們在海外有銷售,有應收股利,要進行投資,所以他們總是說“我要得到最優惠的價格”。現在他們打電話給銀行說要得到最優期權價格並用來鎖定風險。這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決定,但很多美國公司都會這樣做。他們會打電話給多家銀行,告訴他們“在一年的最後六個月我們會收取2億歐元,給我們推薦合適的系列期權吧”。於是銀行給他們一個價格,他們可能會說“非常感謝,這比別的銀行要好得多,我們會買下來”。在買賣成交之後,他們還心想“我再也沒有外匯風險了”。他們付給銀行一大筆錢,而銀行也因出售這個而獲得豐厚的利潤。因為如果沒有利潤可言,銀行是不會出售給他們的。現在他們可以進入銀行同業市場或者直接買賣永遠鎖住風險了。
有太多的“愚錢”了。大約七年前,我和美國國際交流商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Treasurers)會員聊天時說:“感覺就像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我在15年前就認識你們當中的一些人,那時候我們在外匯市場拼殺,想賺更多的錢,現在你們這些傢伙都走了,把錢都存到銀行裏去了。”或許你會奇怪,為什麼銀行的外匯管理部門能賺那麼多錢,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傢伙付給他們錢來買賣期權,讓他們盆滿缽溢。他們的決定或許錯誤,或許正確,但正負相抵之後,他們往往放棄了更好的機會,從而轉投銀行。在期權交易市場中,很多人進行套期保值交易,這些套期保值者並不在現貨市場中出現,而是出現在期權市場中。然後,在經過銀行的暗箱操作之後,這些投資都轉化為遠期交易,比如花旗銀行、摩根大通、高盛,這些銀行基本控制了美國所有的公司。他們對投資很有經驗,所以不會輕易落敗,因此現貨市場交易比期權市場艱難得多。
FM:近年來套息交易(carry tade)越來越受歡迎,請談談這個吧。
JT: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套息交易實際上是一個愚蠢的交易,理論上應該是行不通的。有成千上萬的人做套息交易,所以所有的利率會同時出現均衡。遠期利率絕對低於貨幣之間的利率差額,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將最終趨於均衡。所以應該沒人能夠以最低的利率借到貨幣並以最高的利率投資於貨幣,因此你賺不到什麼錢。但是,它不是這樣的。事實上,如果你以低利率借入貨幣並以高利率投資貨幣,利率就會上升。很顯然,未進行套期保值的錢會因為較高的利率流入這個國家,該國貨幣也因此升值,利率會順勢上升。所以現在套息交易做得很好。除非有一天,一個利率水準相對較高的國家說“我們的出口被迫停止了,經濟運行非常糟糕,因為我們的貨幣過度升值了”,倘若如此,危機就有可能出現了。但是,多久會發生一次危機呢?這一週期大概是10年,但套息交易者會在另外9年賺了很多錢。那麼,你所要做的就是要儘量避免危機。過去一直是套息交易可能會出現危機,但現在甚至在十國集團的貨幣中也會出現危機,只不過危機的形式不一樣罷了。
FM:在使用利差交易策略之前,除了明顯的利率差額之外,還要考慮的最重要的因素是什麼?
JT:我們一直關注趨勢、關注利差、關注週期、關注波動性。套息交易中波動性越高,交易反而越糟糕。如果這一趨勢具有足夠的負作用,它會影響套息交易。現在最有趣的套息交易之一就是阿根廷比索,這是一個蹩腳的貨幣,你知道它馬上就要貶值了,歷史性的貶值。比索兌美元有一個9.6%的利息差,所以,你可以把錢放在阿根廷,獲得9.6%的報酬。阿根廷貨幣一年後貶值4.5%—5%,你幾乎賺了5%。他們運營投資者注入的資金,收穫額外的5%。因此,趨勢並不總是站在你這邊的。在阿根廷波幅每年是4%,這是非常低的,這意味著這種體制適應這種波幅。趨勢不好,體制不喜歡;能賺取收益,體制就喜歡。週期運行正常,但也接近尾聲了。因為如果世界經濟的其他部分垮了,會由商品市場來挽救,但如果商品週期結束了,阿根廷將會困擾重重。
FM:根據您對幾十種貨幣的鑒別經驗,從穩定性以及價值性方面來說,哪些貨幣走勢疲軟?哪些貨幣走勢堅挺呢?
JT:從某種程度來說,世界上最好的貨幣是瑞士法郎,因為它四周都是歐元。周圍所有的錢都流向瑞士,這使得瑞士法郎非常強大,當然瑞士政府不喜歡這樣。這對美元來說不一定是好事,但歐洲卻對此欣喜不已。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貨幣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穩定性和價值,再加上他們有數億的人生活在北部,能夠自給自足。像新加坡那樣的國家著實讓人豔羨不已,亞洲更為優越。這是三個層次的世界:亞洲第一,美洲第二,歐洲第三。
FM:數年來人們一直在預測歐元消失,您是如何看待歐元的生存能力的?
JT:歐元確實很難生存。他們或許可以改變歐元,但首先應該將歐元做到絕對統 一。這意味著富有國家的資金是作為一種資助而不是貸款或稅收流向貧困國家或地區,這就是我們美國正在發生的事,富有的州繳納稅金給聯邦政府,聯邦政府再把財政稅收分配給貧困州,比如緬因州。我們再看看希臘,希臘從布魯塞爾那兒得到資助,情況甚為相似。貧困地區的人們如果想與德國人或紐約人平等生活,就必須接受紐約的轉移援助。雖然歐洲不願意,但他們不得不這樣做。要麼進行一次大改革,縮小歐元區範圍;要麼就得把自己的資金捐獻給那些貧困的國家。到目前為止,歐元尚未真正統 一。例如1.7德國歐元兌1美元,而希臘歐元則是以0.7兌1美元。所以說,我完全看不到歐元的前景,當他們試圖搞清楚如何處理歐元的問題時,困難就出現了,一些國家或將被趕出歐元區,各種各樣的麻煩接踵而至。歐元大一統,困難重重。
FM:您認為中國最終會讓人民幣浮動嗎?
JT:是的。當意識到這樣做是正確的時候,他們就會按照自己的規劃去做。我相信,人民幣會成為世界通用貨幣。
FM:那麼您認為中國人會贏得這場戰爭嗎?
JT:當然,到目前為止。我們不能製造電視機,不能製造船隻,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因為這些事情都讓中國做了。所以我們處於劣勢地位。
FM:很多人都在議論說美元作為世界儲備貨幣的地位將會被代替,真的有一種貨幣能夠代替美元嗎?
JT:在我看來,只有人民幣有這個可能。不過中國人不打算這樣做,他們不肯讓人民幣浮動,他們還沒准備好。我認為直到2020年,儲備貨幣仍將是美元。2020年之後就很難說了。可能會有一個過渡期,同時存在多種儲備貨幣,但這一局面最終會被人民幣所終止,因為人們最終只選擇一種儲備貨幣。
FM:這對美元意味著什麼呢?
JT:如果我們失去儲備貨幣的地位,那將是十分嚴峻的問題,但我們並不打算要讓位。無論何時,當世界上其他商品都趨勢看漲時,儲備貨幣就要貶值;而當世界經濟變得糟糕沒有流動性時,儲備貨幣就會更加值錢。因此當經濟衰退時美元匯率上升,當經濟繁榮時美元匯率下降。要瞭解當今匯市,這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事實上,以前情況並非如此,但現在是了。所以,在2008年美元突然堅挺起來,隨後美聯儲肆意印刷海量鈔票,美元從2009年3月開始走軟。然後在去年四五月份的時候再次堅挺,因為當時大家都在談論加息和減緩美國貨幣增長量的事情。美元繼續走強,直到八月份,伯南克(Bernanke)聲明準備印刷更多的美元,美元才開始下跌,世界經濟應勢增長起來。現在共和黨執政,他們不想再印刷美元了,所以猜猜怎麼樣?美元再次止跌回升,經濟增長減弱。所以說,2011年將是大衰退的一年。
FM:在您看來,要採取怎樣的措施才能回歸到比較正常的基本面呢?
JT: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美元在流動,所以我認為正常的基本面是不會回來的。
FM:那麼,中央銀行的調控是如何影響你的交易的呢?
JT:這對我們的交易並不利。有些時候我們可以預測到,但大部分時間是沒辦法預測的。它對我們來說是件麻煩事,不過有時候也容易解決。套息交易之所以做這麼好,這便是原因之一。例如,印尼的中央銀行對外宣佈“本國資本不足,必須保持高利率,我們不會讓貨幣反彈,我們會適當干預貨幣,購買和出售貨幣,以確保它是平滑穩定的”。說實話,我喜歡中央銀行這樣做。但是後來他們會突然改口說“利率太高了,我們不需要任何資本,再也不需要了,所以開始驅逐海外資本”,如果那樣,我們就完蛋了。換句話說,套息交易之所以做得好,是因為有新興國家的央行說“我知道如何讓資本流到這兒,我只是保持一個較高的利率並且不讓本幣變得混亂”。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有時候央行做的確實不錯。
FM:現在央行的調控力度變大還是變小了?
JT:跟以前一樣,這取決於他們的動機。現在他們的資本太多了,所以看樣子他們想多干預一點。但如果世界經濟陷入衰退中,他們就會改弦易轍。他們總是這樣,只想設法贏得比賽。
FM:您認為美聯儲會進行怎樣的調控呢?
JT:說實話,美聯儲舉步維艱。因為我們在海外的資金太過龐大了,想要完全操作這些資金,難度可想而知。再加上我們的銀行系統又是完全開放的,這樣做起來就更加困難了。對美國來說,若想成功地操縱美元,就必須掌控更多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