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匯天眼:投資的29條軍規

很多人夢想著將投資作為職業:不用打卡上班、不看領導臉色、睡到自然醒... 還能把錢掙了,豈不美哉?然而,投資不是說幹就能幹的。即使你歷盡艱辛成為最後的贏家、賺了大錢,你也可能輸掉了你的一生。所以有人說“投資應該是人生最後一份職業”。如果你真的有志於此,不妨先看看下麵這29條,希望能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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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投資最怕的是系統性風險,創業也一樣。所謂系統性風險,就是這種風險是來自外部的,非自身可以控制,但風險的成因則是自身對趨勢的誤判,或過於前瞻,或過於自我。

  2、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是每個人都追求的境界。但是,你永遠都不知道現在所處的時間和所做的事情是否正好在那個節點上。所以,保守主義,或者相對的保守主義,常常是更為有效的方式。

  3、選擇投資作為自己的職業,也就意味著你必須終生都與保守主義的價值觀為伍,以有罪推論的眼光來看待專案和看待對方的人。

  4、對待朋友,我們當然要正直,要誠心正意;但是面對動輒千萬的投資,面對基於各自立場的生意,利益才是雙方關注的焦點,分清朋友和生意的界限,是一種更為職業和專業的方式。

  因為在面對生意的時候,我們並不是一種單純的個人行為,不管這個事情是不是由你一個人在運作,你只能代表公司,你的失誤或者成功都與公司的利益息息相關。

  5、所謂公司,在德魯克的定義中是指一個能夠創造顧客的組織。你當然要提供盡可能好的產品和服務,但背後是理性人之間的交易。

  交易並不可惡,屁 股決定了腦袋,交情是生意的潤滑劑,但不是生意成交的關鍵。

  6、在生意的過程中,我們最大的困惑是資訊的不對稱。

  除了專案本身的情況,更重要的是對方的想法,即在公開數據之外對方的意圖。

  這種意圖,很多時候你並不能通過理性的方式,通過研究通過計算去獲取,它更多的時候來自於菲利普·費雪所說的“閒聊”。

  7、赫布科恩把談判定義為“綜合運用一個人的資訊和力量,在多種力量所形成的結構網的張力範圍之內,去影響人們的慣常行為及反應”;

  他認為談判的決定性因素一是資訊的多少和準確度;二是對時間的把控,他急還是你急;三是力量,換句話說你擁有怎樣的氣場。

  一個微妙的舉止,一句話的得體與否,都可以影響雙方氣場的強弱。不卑不亢當然是最不錯的方式,但很多時候我們總是輕易將自己的意圖寫在臉上。

  你如何急迫地希望達成交易,你的公司如何的弱小,你掌握的資訊如此之少,種種,都會在你的舉手投足中流露出來。

  8、所以,因為資訊的不對稱,或者,因為缺少感知資訊的能力,或者無法控制內心的焦急,我們就選擇與對方談戀愛——將自己的欽佩之情毫無掩藏地表露出來,以過分的誠懇將自己的資訊統統告訴對方,想對方所想,傾我所能為對方尋找和設計解決問題的方案。

  這樣做當然可以獲得對方的好感,甚至運氣好的時候還有可能得到幾個相互欣賞與愛戀的知己。

  但是,很多時候更多的結果是—–你燃燒了自己,只是照亮了對方。男人和女人談戀愛可以,但生意卻萬萬行不得。

  你的一片熱忱,常常會被對方所用,使自己陷於被動和失敗。“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9、談判對於投資的重要性,無論怎麼形容都不會過分。

  投資的標的太過巨大,微小的變化,帶來的差異都堪稱巨大。因為價值的評估本身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精確方法,價格的變化純粹取決預期,取決於對未來成長性的模糊判斷,而預期是多麼主觀的東西,一時一事,一點一滴,都可以對預期產生影響。

  10、這麼強調談判的重要性,並不是要將談判上升到生意的全部,或者刻意要從別人那裏獲取額外的好處。

  談判的意義在於,你可以用恰當的方式對自己的利益進行保護,尤其是投資行業過分火爆的當下,燥熱的市場已經催生了專案方並不合理的預期;

  資本已經處在了買方市場的尷尬地位,如果你仍然以當下的燥熱來預期將來的價值,就很可能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是的,滅頂之災!

  11、在格雷厄姆的理論和巴菲特的投資實踐中,除了將股份當作整個生意的一部分之外,最為重要的觀點就是安全邊際了。

  而安全邊際的基礎就是價格,永遠不要以樂觀的未來收益來評估現在的價格,安全才是投資最為重要的哲學。

  12、談判的意義更多的時候也不是體現在價格上,它還是把事情順利做成的必要手段。

  你的對手常常是那些已經有過1000張合同談判經驗的老手,察言觀色本來就是他們的強項,你的不合理或者不得體的行為和表現,在不經意間會傳達出一些錯誤的資訊;

  也許那並非你的本意,但卻給了他不合理的預期。當你在事後需要竭力去扭轉和解釋的時候,你已經深陷被動。

  最後,你要麼被迫妥協,要麼是把事情徹底演砸。

  13、在投資的過程中,專業最多也就占到30%的份額,另外的70%是性格、教養和知識。

  當然,那30%你必須演練到爐火純青的程度,那是你的手藝,是基本的辭彙量和平仄的功夫,但絕妙的詩句全賴於詩外的功夫。

  成功的投資者是一種更接近於老中醫的職業,望聞問切是基本的功夫,準確的判斷來自於經驗,巴菲特說好企業是可以聞出來的,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技術到了,但是修為不夠,你同樣成不了一個優秀的投資人。

  14、似乎沒有一個行當,與人性有著這麼密切的關聯。貪婪與恐懼幾乎就涵蓋了人性的全部,人只有在性和金錢面前,才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而進退失據。

  一個合格的投資者就是一個能夠控制自己欲望的人,一個以保守主義和悲觀主義為行事準則的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到了這些,你是不是看起來就像一個聖人一般?

  當然,那是巴菲特、芒格和費雪的境界,但卻是我們必須時刻仰視、刻意接近的標杆。

  也許終其一生,我們都無法接近,但至少,我們要讓自己的臉上留下些許從容淡然的痕跡,至少不要留下太多恐懼與貪婪的痕跡,留下被焦慮折磨過的痕跡。相由心生,你的表情每時每刻都在出賣你的內心。

  15、終其一生,我們都在經營著信任。信任被德國社會學家盧曼稱作是一個社會複雜性的簡化機制。社會是這樣,團隊之間更是這樣。

  之所以被稱為團隊,其前提就是彼此之間的信任。如果沒有了基本的互信和基於信任的彼此依賴,那麼,增加的溝通成本和由溝通不暢產生的摩擦成本,都將給組織帶來巨大的傷害。

  對話需要基礎,價值觀需要認同,知識和判斷能力也需要彼此基本的認知,團隊的配置也是基於對對方的充分瞭解。同樣地,過分的高估或偏狹的自我認知,都容易導致信任的喪失。

  因為信任是來自對你一貫行為的認知,一貫的偏狹,一貫的違背常識,都會使認知的基礎發生偏移。

  16、但是,很多時候信任的減弱也來自於你對對方能力的錯誤估計,也許某些東西本非對方所長,你卻無端地賦予依賴,當事實顯現出來的時候,你就陷入了被動;

  因為那本來就不是他所擁有的,是你自以為是的幻覺。就像戀愛,明明是尋常顏色,在愛慕者的眼裏卻一派春色。

  17、在芒格眼裏,有兩個傾向會引起可怕後果:

  1)動機引起的偏見,這種先天的認知傾向,認為對職業有利的東西必將對客戶或者廣義上的文明有利。

  2)帶錘子的人式的傾向,“對於一個只有一把錘子的人來說,任何問題看起來都很像釘子。”

  投資人最怕的就是這種由動機和自戀導致的錯誤,尤其是後者,嚴重的常常會對明顯的問題用自我催眠的方式予以回避和自我說服。

  因為資訊的不完整,因為預期的無法精確,在面對一個案子的時候,常常會犯上自我催眠的毛病,一個專案存在著,它當然是合理的,所以你總是可以為它歸納出100條好理由。

  但是,這些“好理由”從來就不是一個促使你投資的理由。它的不好是可控的,它的不好是可以修正的,它的不好並不足以毀滅你的投資,那才是你真正下單的原因。

  18、投資是在風險可控情況下的概率博弈。風險可控是最基礎的前提,這個風險可控包含了多重意義。

  從個人的角度講,你本身是一個富人,投資的錢並不會對你的生活造成影響,而專案又有值得下注的理由;

  比如朱敏對聚光的投資,不是朱敏在投資前已經看清了專案的未來,而是那60萬美金只占他財富總值很小的一部分,就算失敗也不會有影響。

  從機構的角度講,如果你已經有足夠的收益,那麼,在資金充裕的情況下對早期專案進行少量佈局也是應該的,但這種佈局也同樣不是基於他看得有多清楚。

  另外一種控制風險的方式是專業化的集中佈局,比如策源在web2.0的投資,最後收穫豆瓣,就是這個道理。

  排除了這三種情況,對早期專案的投資都要慎之又慎,因為我們實在找不出一種可以控制風險的方法,那種基於我看懂而別人沒看懂的理由,其背後的邏輯都是基於對自己過分自信。

  這種行為,在哈耶克的哲學裏叫作“致命的自負”,那是一條“通往奴役之路”的道路。

  19、前面講到“存在即合理”,一個專案在,總可以找到100條它存在它存活它做大的理由;

  但是導致這個專案死亡和不死不活的理由,才是真正值得我們關心的東西。

  芒格說“如果我知道去什麼地方一定會死,那我就肯定不會去”。如果我們知道出現某種情形它註定會死,並且這種情況的出現還不是一個小概率事件,你還能對它下注嗎?

  所有的艱難與愉快,在這一刻,都可以有一個痛快的了斷。所以,我們越忙碌越嚮往,走得越遠,越急於回歸。

  20、歷史不會爬行,只會跳躍

  我確信這是一個天才成群結隊出現的時代,就像五四時期、就像90年代後期的PC互聯網,就像牛頓和萊布尼茲之於微積分,時勢使然,百年巨變的窗口也許就是最近的5到10年。

  因此,對於創業和作為創業推手的投資,最近的5年都將是最好的時間。

  21、在風投領域,跟隨潮流是災難的開始

  在高流動性的二級市場,可以借助順勢和慣性進行操作,但在非流動性的風投行業,潮流的追隨者往往成為炮灰或別人的接盤俠。

  每一年,我們大約都會經歷三到五個潮流,沒有人知道哪一個會成為經典,況且潮流是可以人為製造的。

  22、風險投資需要由良知來引領

  投資介於科學與藝術之間,尤其是風險投資,面對一個只有幾個人的初創團隊以及那個似是而非的願景,你之所以被說服,很大程度上不是因為邏輯,而是因為信任——基於你對世界的認知而達成的認同。

  芒格說“成功的投資只是我們小心謀劃、專注行事的生活方式的副產品”,所以,性格才是風險投資的核心競爭力。

  經常在朋友圈看到一些民粹 主義的投資人,心理隱隱是擔心的。因為按照克裏希那穆提的經驗,但凡智慧程度足夠高級的地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便不復存在。

  三觀,對創業者而言是充分條件,對投資而言,則是必要條件。所以,羅傑斯說傑出的投資家應該讀兩種書,一種是哲學,另一種是文學。

  23、悲觀是一種遠見

  關於投資的哲學只有一種,那就是保守主義。無論是本格雷厄姆還是巴菲特、芒格都是信奉保守主義的投資大 師,甚至可以說,所有成功的投資人都是保守主義的。

  保守主義者的基本信條是“承認無知和包容不確定性”,商業的世界同樣是非線性的、自發秩序的,這個秩序既無法全知,也不可計畫,就像海森堡的粒子測不准原理一樣,你不可能同時知道粒子的位置和動能。

  投資也是一樣,一旦下注,那麼,它就脫離了你的掌控,太多的因素可以影響它的方向和速度;

  所以,巴菲特的辦法是,找到優秀的企業家,然後閃開道,為他鼓掌。

  24、投資是關於時間的藝術

  這裏說的時間,不是時間點的問題。時間點當然很重要,“why now?”,這是針對專案而言的;對於風投來說,時間就是等待發生。

  風險投資的本質是在你以為的對的趨勢裏,埋下的關於野心和欲望的種子,因此,耐心不僅是一項基本功,也是一種品質。

  另一方面,投資也是分大年小年的,就像波爾多的葡萄酒,不同年份的酒,產量和口感也大不相同。這可能與模式和技術突破的集中出現有關系。

  25、投資不是一個人的戰鬥

  最近兩年,投資的門檻變得越來越低了,一方面創業潮洶湧,好的標的比以前更多,另一方面,基金的募集也比以前簡單多了。

  但門檻低也同時意味著優秀創業者的選擇餘地越來越大,除非你是徐小平、薛蠻子這樣自帶流量的明星投資人,不然,好專案落到你頭上的幾率反而是降低的。

  對於一個優秀的投資人而言,重要的不是你的判斷能力(在對好專案的判斷力上不存在太大的差距),而是你有沒有機會見到那個你心儀的創業者,從這個角度,機構和平臺的價值只會越來越大,而不是相反。

  26、資源是一種詛咒

  沒有資源,無從開始,太有資源,就是詛咒。但凡上了年紀或小有所成的創業者,常常會有意無意炫耀他的資源,有多少關係可以幫忙,有多少資源可以導入,但這些東西恰恰成為他投機思維的佐證。

  創新常常來自邊緣和側翼,而那些資源往往就是我們需要改變和破 壞的東西,創新和資源常常就是敵對的雙方;

  如果資源可以推進這個社會的進步,那麼,阿聯酋、委內瑞拉才是最偉大的國家。

  很多人在悲歎石油價格不如農夫山泉、煤炭價格不如白菜,這對於創新和創業該是多大的利好啊,李嘉誠們主導的世界註定是不美好的。

  資源的弊病還在於,你很難擺脫積累這些資源過程中的思維定勢和路徑依賴。至少到現在為止,對於那些自稱有資源的創業者,我內心是拒絕的。

  27、完美主義是創業的敵人

  完美主義,意味著精雕細琢,意味著反反復複的推敲,就像賈島那樣,月下徘徊,為“推”還是“敲”,拈斷數莖須。

  而創業是速度的戰爭,研發需要精益,創業更需要果決和寸勁,決策無對錯,低成本快速失敗好過完美的慢。

  回顧近幾年的幾十個投資案例,有問題的幾個,創始人基本上是性緩而求完美型的。

  28、勇氣和野心

  創業,是創業者用你的勇氣和野心去換取資源的支持,而投資,無非是用你的錢為勇氣和野心月臺,為它們加持。

  勇氣和野心,天使投資人真正看重的其實也就是這兩點,野心代表了格局,勇氣代表了能力。

  不僅是創業者,投資人也同樣需要勇氣和野心,甚至更加需要。

  對創業者而言,勇氣和野心是他們天然需要的,但投資人往往更加瞻前顧後,在面對那些貌似大逆不道的創意時,缺乏勇氣。

  國內投資機構集體錯過pc互聯網尚且可以歸結為國內創投的整體不成熟,但是面對快的打車和滴滴打車這樣案子時,又有多少人是敢於下單的。

  優秀的投資人扮演著調配資源的角色,某種程度上是在用資本力量參與著社會運行規則的制訂和修正。

  幾乎每個機構都在標榜用投資推動社會進步,但在真正面對創業者的勇氣時,往往顧慮重重。長此,真正的創新則越顯寥落。

  29、一開始就讓你覺得哪有點不舒服的最終一定會讓你特別不舒服。

  差不多10年以前,一位矽谷的投資前輩和我說過這句話,現在我仍在咀嚼這句話。